「Harold has a weakness. 」
「We all do. 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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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黑胶唱片机这么老派的机器,Shaw以为Root是不屑一顾的。就像对待不够有价值的生命,就像她们最初见面的时候,Root会摆出那样的表情,仿佛情感丰沛却又带凉的笑,不着痕迹,只是为了给予一点反应而给予。
但当她的手指移动着唱臂时,Shaw收回了先入为主的假设。 Root看起来很满意,当唱针滑过那黑盘,带出的曲调是慢的,Shaw不确定这称不称得上是弦乐,因为她显然没有欣赏音乐这种婉约的爱好,另一方面也是因为Root开始对她说话。
在特工的身边坐下,她干涩的声音说是Harold疏忽了。
但是Shaw早已得到这样的结论。而她知道Root肯定也不是没设想过,是真是假的差别而已,就像她也相信Root早已得到这首曲目的名字,却不开口解释罢了。
她说,可是个曾经癫狂的黑客,说了得到归属感。
Shaw不再觉得她的声音过分甜美了,也看出疲惫的棕色双瞳下,那若隐若现的欣慰。刹时,Shaw相信了黑胶唱片会让声音变得真实,它的线条和Root的手掌,可以变得如此柔软,如此令人感触。
特工可不是个容易感动的人,于是她睁大深色的瞳子盯着Root,她看见那微微的笑容,Root的笑总是带点疯狂,但是比起哭喊,Shaw当然宁愿是这样的笑纠缠她的梦。
而时候不凑巧,一阵急促的煞车声打断了Shaw的平静。
她们两人的平静。
枪声。
声音的形状,世界的形状,Root的形状。
允诺。
但她要Root离开她,Shaw记住了交响乐的意义,这一切不再是杂音,当她们即是系统杂讯时。
但是Shaw不知道该如何聆听Root最后想说的话。
Root瘫在座椅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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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oot从沙发上醒来。
她望向另一头的Shaw,那人已经醒来了,却是低着头搓弄手心,仿佛在试图摆脱着什么,洗涤着什么。
「Hey, Sameen……」
Root走向特工,蹲在她的眼前,抬起手掌轻轻覆盖上那动作显得焦躁的双手,Shaw的指尖发凉,而她长茧的掌心还是温热的。
Shaw停下来看着她。先是陌生的眼神,再渐渐融却,望着Root担忧的脸庞,突然回神地想撇开脸,却被话语阻止。
「现在很安全的,Sameen,妳在这里。」
Root在试图让她放下警戒。
「我在哪里?」
Shaw问道,这是她目前唯一关心的事,不是Root勾起唇角的样子,也不是昨晚回归的一切。她变得突然急切起来,在微弱的灯光下摸索自己的腰部。
「我的枪呢?」
「这是一间安全屋,我们在这里休息,现在是凌晨,妳的枪我放在茶几上。妳交给我的。Sweetie,妳做恶梦了吗?」
Root相信她的苏醒不是没有原因的,毕竟Shaw昨晚是多么的疲惫,而她最后得压抑所有澎湃的情绪才能随着特工入眠。
不是Root的家。 Shaw的眼前变得清晰多了,她看清楚女人的模样,想起那纤瘦身躯给的拥抱,还有枪枝,噢,她的痴狂诉说着对于一同解脱的甘愿。
她是Root,她的名字是Root,这是现实。
「没什么,只是......」
Shaw顿了一下,低音炮现时听起来因缺水而干哑。
「这里有点冷。」
她最后道。
Root凑上身子对她说了几句话,关于现实,生命与结局的,还是一样带着调情意味的,而Shaw听出来后也回了几个字,反正几个字就够了,她慢慢分辨出现实与假象的区别,现实的Root不会总是给她那些她想要的。
「事实上,Sameen,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归属。」
Root一直握着她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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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oot放开了黑胶唱片机的唱臂。
这声急促的煞车让她转转眼珠,有些无奈的回头,噘唇望向Shaw。
「我猜他们就是不肯罢休。」
站起来的Shaw将枪重新上膛,Root对上她的褐色眸子,歪歪的勾起一抹媚笑。
「Sameen,妳准备好了吗?」
「为了号码。」
她说。
「Sweetie,欢迎回来。」
Root耸耸肩,长腿跨过地上昏过去的男人,拾起自己的枪,她精巧的鼻尖已经退红了不少。
「这是我们的第三种结局。」
变数,仍在计算着。